文渊阁。
李尘眯了眯眼,睿智的目光凝视着李国普,笑道:“那就先说说假话吧。”
“-_-|||。”李国普愣了愣,心里想道:“陛下,你这怎么不按剧本走。”
李国普沉吟道:“魏公功高盖世,内理朝政,外御九边,使得大明紧紧有条,百姓安居乐业,夜不闭户,路不拾遗……”
“好了。”李尘笑了笑,心里想道:“这家伙绝对是个老油条,老油条好啊,能弯能直,适应力强。”
李尘挥退其余人,看着李国普,正色道:“起来说话吧。”
“谢陛下。”李国普躬身道:“陛下,魏公不过家奴也,所谓阉党,亦不过是先帝有意为之。”
李尘颔首道:“爱卿倒是实诚。”
李国普内心嘀咕道:“不赶紧站队,我怕被你误杀,不行,我必须再为自己留一条后路。”
李国普回道:“阉党牵连甚广,朝廷之臣,十之七八,皆是其羽翼。”
李国普顿了顿,说道:“所谓法不责众,并非不处罚这些人,只是需要做好后手工作,才能澄清吏治。”
李尘笑道:“爱卿不会也是阉党吧。”
李国普尴尬道:“陛下明察秋毫,老臣有愧。”
李尘挥了挥手,正色道:“先皇扶持阉党之心,朕是明白的。”
李国普拱手道:“陛下圣明。”
李尘从怀中掏出一张金卡,“此乃大明核心之秘‘龙卡’,你可通过该卡,向我密奏诸般事宜。”
李国普接过金卡,疑惑地看着金卡。
李尘笑了笑,“爱卿凝神于金卡之上就会知道了。”
李国普点点头,凝神于金卡之上,脑部好似被敲了一下。
时空变幻,一座高峰平台,呼呼的狂风怒号不止。
李国普神色大惊,凝视着不远处的李尘,惊声道:“陛下,这是?”
李尘笑了笑,挥了挥手,周围时空变幻,立马化作一道万里长城。
李尘目视前方连绵青山,郑重道:“这便是大明不传之秘。”
李国普神色变幻,脑海里百转千回,沉思道:“君子不言鬼神,陛下亦非神明,传言庄子一梦五百年,这应该是类似梦境的地方。但是这种能力,战略性太强了,若是陛下使用这种龙卡,建立远程通讯,陛下将直面天下百姓,不再是紫禁城中的金丝雀,若是推广开来,东林党人操控的舆论亦不过是个笑话,只是……”
李尘回首看着李国普,沉声道:“爱卿似乎心有所想。”
李国普郑重道:“此等国之重器,不可轻授。”
李尘点点头,示意继续。
李国普问道:“臣敢问一句此卡是否能普及?”
李尘摇了摇头,“非一时可成。”
李国普内心一惊,真没想到这种“神器”还能够普及。
李国普顿了顿,改变了一下内心的想法,说道:“第一,这件物事最大的作用就是远程交流,用于军队可以做到先发制人,获取第一时间的实时信息;”
“第二,此卡若是应用到地方,可以大大加强中央集权。”
“第三,此卡将会给世界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,普及的过程必然会困难重重。”
……
李尘颔首道:“爱卿言之有理。”
李尘笑道:“”爱卿觉得接下来该如何应对阉党的反扑?”
李国普回道:“臣有一法,只是陛下真的打算将阉党连根拔起吗?”
李尘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李国普:“爱卿似乎话里有话。”
李国普说道:“陛下新政,羽翼未丰,何不将阉党控制在手中,用来制衡东林党。”
李国普欲言又止,内心沉吟道:“阉党可是你的钱袋子,没有这个白手套,陛下你要怎么玩转大明帝国。没有阉党这颗大树,我肯定要被东林党人清算。”
李尘通过读心术读取着李国普的内心,不由笑了笑,“爱卿所言有理,这件事就交给爱卿去办理吧?”
“诺。”
……
天启七年十月二十日,乾清宫。
玉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疏皆是弹劾魏忠贤的。
一旁的魏忠贤哭诉道:“陛下,老臣冤枉啊,还望陛下替老臣做主。”
李尘笑了笑,安慰道:“御史言官不过是风闻奏事,魏公莫挂念于心。”
李尘拿起一份奏折笑道:“魏公,看看这份奏折。”
魏忠贤接过奏折看了看,“谏陛下节色,勿荒废朝政。”
魏忠贤内心一惊,立马躬身道:“老臣该死,不该进献舞姬于陛下,以至陛下招此骂名。”
李尘摆了摆手,“些许小事,不过是言官自命清高罢了,所以魏公不要往心里去。”
“朕至今犹记皇兄之嘱咐,‘魏忠贤恪谨忠贞,可计大事’。”
“魏公,放心,只要朕在一天,必保你万全。”
魏忠贤感动道:“老臣多谢陛下厚恩。”
……
天启七年十月二十六日,乾清宫。
李尘躺在龙榻上,八个侍女正小心翼翼地侍奉着,或按摩、或扇风、或剥水果……
这几日来,李尘下放了六十张银制卡片,其中四十张卡片在锦衣卫中,以锦衣卫同知董琨、锦衣卫佥事骆养性两人的官职最高。
锦衣卫作为皇帝的直属禁卫,最大的职责就是拱卫皇帝的安全,父子相传,忠君思想已经铭刻在血脉中。
李尘令董琨初步挑选忠心的锦衣卫,再经由李尘的读心术测试,合格者赐予“银制·梦幻卡”。
李尘感知窜动,进入梦幻卡,一张大屏幕浮现眼前,“锦衣卫聊天群”。
董琨:“拜见陛下。”
骆养性:“拜见陛下。”
……
李尘:“群里就免礼了,这几日魏忠贤有何异动?”
董琨:“回禀陛下,魏忠贤命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大肆捕抓弹劾他的御史言官。”
李尘:“以什么理由?”
董琨:“贪赃枉法。”
好吧,这个理由很强大,以明朝的低工资,谁手头上没有一点油渍,魏忠贤都不用去污蔑他们,一抓一个准。
李尘摸了摸下巴:“朕会下一道圣旨到锦衣卫,抄没起家产,并令其闭门思过,你们给我看着昭狱,别让他们死了。”
“诺。”
“诺。”
……
当天下午,被抓的御史言官安然无恙地走出了锦衣卫昭狱,回到家中,看着空荡荡的房间,握着手中的圣旨,不由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。
钱嘉征,海盐人,吴越王钱镠第二十四世孙,世居海盐沈荡半逻村,祖父钱薇以直谏闻名。天启元年辛酉中顺天副榜,留北京,为国子监充贡生。
国子监。
邓鸿云看着正在书写奏疏的钱嘉征,劝谏道:“钱兄,魏阉势大,你何必自讨苦吃?”
钱嘉征微微一笑,“此一时,彼一时,当今圣上慧眼如炬,明辨是非,却苦于无有确凿证据而无法对魏阉进行定罪。”
邓鸿云担忧道:“阉党势大,遍及朝野,即使证据确凿,陛下也不一定会治魏阉的罪。”
钱嘉征眯眼沉思道:“不,陛下一定会治魏阉的罪,前不久的兵部尚书崔呈秀免职,到现在御史言官参魏忠贤,却能安然无恙地走出锦衣卫昭狱,说明阉党圣眷已失。”
钱嘉征抬起头,锐利的眼神闪过一丝狂热,想道:“君子生于天地间,必求闻名于世,岂能庸庸碌碌地度过一生,不管这一次有没有参倒魏忠贤,我也会进入陛下的眼线。”
“只要我能躲过魏阉的报复,必将名震天下、流传千古,或许有生之年,还有希望入阁。”
风险与机遇并存。
“干了。”钱嘉征下定决心,缓缓地在奏疏上写下“十大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