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贼人顺着源溪北道离开,袁弘冲曹训道:“你老实与我交代,你刻意带我等来到这地方,只怕不单是见你那指挥使吧!”
由于鲍勋无踪,又碰上贼人内讧乱斗,曹训已经完全乱了心神。
“这位将军,你怎地这么说话?”
“哼!”
面对曹训言辞不利的模样,袁弘冷声:“源镇兵马几何某心中有数,尔等铁骑营乃源镇精锐,却在什么狗屁指挥使统率下吃了败仗,单就这一点,便足以看出那指挥使的无能,你撞上我们捡回一条命,更得知我们剿贼深意,主动带路至此,不外乎向那指挥使邀外援之功,只可惜那狗屁指挥使没了踪影?让你的算盘落了空?我说的可对?”
袁弘直言相对,曹训只能哀声:“这位将军,同为北人,杀贼有责,你这么说,未免太过了…”
“太过?”袁弘探臂揪住曹训:“你个无能种,区区都队小校,就敢胡乱使私心计策,妄图用北安军的兵锋给你挣功绩,你当真是不想活了!”
叱骂之下,袁弘已然变了脸色,身后几个北安骑已经挺起枪锋,准备送曹训上路,结果令骑奔来。
“袁都将,赵将军急命尔等回军!”
风驼岭西道,此距源溪不过五里地,那鲍勋暗设计策绝命李天,不成想遭诸遂风、安达反水,自己倒送了命,随后李天与诸遂风、安达汇集三部之兵,正要回撤,结果诸遂风的哨骑斥候发现南面发现外军旗帜,旋即,李天、诸遂风、安达三人领兵赶来,如此倒与赵源碰了头。
旌旗飘荡,微风阴云,在林木沙音袭动下,双方各安阵脚。大眼望去,李天虽然伤势在身,可源镇军行之威不能散,故而他强撑于此,毕竟北安将突到此地,在明面上过界,他不做说法,实在愧之麾下兵将。
“源哥,这些家伙如此做派,简直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!”
李虎恼火李天等源镇兵马的行径,可赵源却心中有数,他要的是源镇兵马的态度,尤其是统将者的话头,当然,若李天不合自己的令意,他仍旧可以率部北战那些袭扰劫掠临水村的贼人。
这时,一队骑兵奔回,打破双方的僵局,那袁弘回至赵源近前,低声几句,赵源当即怒看向曹训,只是曹训已经回到李天阵前。
“李镇将,指挥使何在?”
曹训诧异源镇兵马将位换人,狐疑请声,结果一旁的安达唾声:“混账种,源镇兵马现归李景允暂统,你有何话,立刻言来!”
怒声下,曹训吓的一颤:“回李镇将的话,日前铁骑营败战田续,属下于乱中溃散至风驼岭南地方向,碰上剿贼而来的北安军,特此回命!”
由于源镇兵马指挥使的变化,曹训之前的所有小心思全都塞进肚子里,一丝都不敢漏出来,李天闻此,缓息道:“仲毅剿贼都剿到这里,当真将威十足!”
话落,李天驱马上前,北安军前,赵源也听得袁弘的意思,末了袁弘交代:“将军,剿贼乃咱们将军之令,切莫被源镇那些私心种搅和了!”
“某自明白!”
赵源瞧着李天,上前应声:“李将军,又见面了!”
“赵将军,仲毅可安好?”
唏嘘客套,全无一丝亲切之意,赵源直言:“仲毅操忙其它,命某前来剿灭长生军贼人!”
“哦?”李天冷笑:“临城距此二百余力,看来北安军的手伸得够长!”
赵源眉头一皱:“李将军,军行护民之责,纵然千里又何妨?此番长生军贼人劫掠临水县地界,伤之民众数万,这个罪若是不落,民心将散,李将军不会不明白!”
闻此,李天急思片刻,正要拒绝赵源,身后诸遂风过来附耳两句,李天狐疑相看,约有三息功夫,李天才改口于赵源:“长生军贼势浩大,若是北安军能够率部助力源镇,源镇必将心感戴德!”
赵源得此话意,才拱拱手回阵,至于李天邀驻赵源前往源镇歇脚,赵源以操战紧急为由拒绝,当夜,赵源率部驻扎风驼岭西石坡,李天则率部回驻源镇。
此时源镇的各处营校将领皆知鲍勋死因,除了仓事官孙该等个别将领叫嚣抗拒李天外,其它将领大都平声顺命。
李家军营盘内,郎中小心翼翼的为李天治着伤,身前,诸遂风、安达与另外两名将领沉坐无声。
“诸将军,北安军剿贼至此,已然有外宾压主之嫌,你为何那会儿让我改话应之?”
李天发问,诸遂风道:“源镇兵力现在几何?”
一句话说的李天哑语,眼下,源镇兵力经过鲍勋的祸瑟,四千不到,除却驻守各处,可调之兵一千五百余,这么看来,当真不足。
“可是诸将军有没有想过,若是让北安军在此剿贼成事,名威四扬,对咱们可不是什么好事!”
源镇先锋尉令狐宇道,他这话引来另一名将领军前司马孙礼的附和。
但李天明白诸遂风心意何在,故而李天思量片刻道:“此番剿灭长生军,我源镇必定要夺其首战,可北安军的助力不能抛掷不用!”
“李镇将,你意于何?”
安达三人浑疑,李天道:“贼人虽众,但多为从者,我等只要有千余精锐,即可破之,铁骑营虽然被鲍勋祸瑟损失四成,可余下的根子还算稳固,只要诸位将军愿意调派各自部下精锐百余充入铁骑营,某在此保证,长生军就是源镇李氏铁骑再现威名的踏脚石!”
东河谷,落云岭,长生军大营就在此驻扎。
长生军天将军营帐内,尤俊龙听着田续说完,粗声道:“敢情是你老小子把张南那种给宰了?”
“天将军,那张南目观我部与源镇兵马搏命,此为一罪,且张南纵容麾下王观欺压投靠的弟兄,此为二罪,更有甚者,张南还想吞并属下方部,此为三罪,在咱们长生军旗下,所出一罪皆可削首,他张南三罪并出,怎能留着?若是留着他,只怕属下也不会坐到这里与您说话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