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烈的酒精气味冲入鼻腔,混杂莫尔甘火山特有的炎麦芬芳。
酒馆内的光线明亮,喧闹无比。
两个来自赛伦尔的吟游诗人正欢快拉动风琴,激昂澎湃的音符在指尖流淌,谱写出躁动的荷尔蒙旋律。数位红衣舞娘挺着大胸脯,花枝招展,且笑且歌,托起银盘旋转展开舞裙,纤细的小蛮腰扭动的像一条水蛇,流连往返于客人间,赢得阵阵叫好声。
陈幕和鱼龙舞不约而同的往前走去,视线聚焦在勾魂夺魄的舞娘身上,酒馆的氛围颇具感染力,很能抓住人心。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加入欢愉,品着烈酒,欣赏异域风情的歌舞,缓解疲劳。
嘭!
鱼龙舞魁梧的身形龙行虎步,饶是血肉萎缩,仍旧气势蛮横,顿时将拦路的白发狼人正太撞翻。
“我刚才是不是撞到什么呢?”鱼龙舞挠挠头,侧脸问道。
“没有吧”
陈幕轻嗅空气中弥漫的火山麦酒醇香,若隐若现的火元素很是迷人,未饮先醉。难怪死党朱胖子再三强调让他帮忙捎带莫尔甘火山麦酒,不愧为浮陆特产,别具特色。
两人自顾自的走向吧台。
身高大约仅有一米五的白发狼人正太,表情呆滞,眼神错愕,他愣愣回头看向“老迈”的精灵游侠和“削瘦”的黑人骑士。
怔了半晌,轩辕无雪额头青筋暴起,眼角的肌肉轻轻抽搐,银色竖瞳逐渐收缩成一缕寒芒。
他们竟敢无视我!!
无视我!!
冷冽寒气在他掌心凝聚,倏尔化作一柄寒冰长枪,晶莹剔透,枪尖折射出森然的极光。
噗!
寒冰长枪刺破虚空,陡然扎入陈幕和鱼龙舞并肩处。
劲风吹拂耳畔,裹挟一丝恍若来自凛冬的寒意,瞬间灌入两人的衣领,似乎能将血液冻住。
鱼龙舞和陈幕不由打了个寒颤,顿住脚步,齐齐掉头。
他们先是一愣,因为眼前空无一人。
“喂喂!你们没长眼睛吗!!!”某位矮个少年跳着脚斥责道。
“”
“”
鱼龙舞和陈幕的视线向下移动,终于看到白发狼人正太,与精灵不同,狼人的耳朵是长在头顶,毛茸茸的特别呆萌。
当情绪激动的时候,狼人的耳朵便会高高竖起,平时则软绵绵的躺在头发里。
所以。
即使算上竖起来的耳朵。
白发狼人正太个头也不过才一米五
鱼龙舞双臂环抱胸前,方方正正的下巴几乎磕到脖子,方才对上白发狼人正太冷冰冰的视线。
“哪里来的熊孩子,调皮!”鱼龙舞老气横秋的拨开长枪,大步上前,掰正白发狼人正太的身体,尔后像提小鸡一样将他拎起,送到酒馆外,不忘叮嘱:“这里是大人们待的地方,你年纪还小,红领巾都没摘掉,赶紧下线写作业,以后灯红酒绿的场合少来!”
“唉,我真是太善良了!”
鱼龙舞拍拍手,摸了摸下巴,神色感慨,然后转身返回酒馆。
轩辕无雪呆若木鸡,他杵着长枪,整个人傻傻站在原地,愣是没搞清楚状况。
作为一名很有天赋的游戏玩家,轩辕无雪高中便辍学考入国内一流电竞俱乐部青训营,结业成绩同期第一,本应该顺理成章晋升为职业选手,
可是,由于他不善钻营,再加上年轻气盛,得罪了俱乐部内现役的前辈大咖,后来导致竞选时被刷下来。而且合同又捏在俱乐部手里,俱乐部不愿交易的话,他至少五年内无法转会。
换句话说,轩辕无雪被俱乐部雪藏了,拿着微薄的底薪,自生自灭。
轩辕无雪当然不甘心,他一方面积极跟其它俱乐部沟通,一方面通过代练赚钱养家。
永恒开服后,他进入游戏选择了兽族,并且通过努力,成功获得凛冬氏族的血脉传承,迈入代练行业不久,便已渐渐展露峥嵘。虽然他个头很矮,但没人敢轻视他,任谁见到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枪技,无不叹服。
然而人生总有许多意外。
当新人代练遇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司机,才刚刚亮出锋芒,便被揪住一个不算弱点的弱点,甚至没反应过来,就让人给车翻到门外,晕头转向。
亏得两年磨练,眼界和心性均有见长,轩辕无雪早已不是当初的愣头青,冷静下来后,他很快回过味来。
对方不是没注意到他,而是自己的行为过于鲁莽、无礼,几乎等于引战,老司机懒得跟他一般见识,换个法子敲打他一下。事实上也正是如此,有话坐下来好好说,买卖谈不成仁义在,何苦上来咄咄逼人,生怕不搞出点动静,不足以彰显身份。
对比鱼龙舞在影子协会的风轻云淡,高下立判。
“入圈时间不够长,我的性子终究唉”轩辕无雪琢磨透后,很光棍的收起了长枪,没有选择离开,因为脸皮薄的不适合代练。
轩辕无雪踌躇了片刻,拟好腹稿,重新进入酒馆。
目光扫视一圈,轩辕无雪发现黑人圣骑士和精灵游侠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,面前摆着烤肉、果干、面包和大壶烈酒,丰盛至极。
“嘿嘿,我就说吧,熊孩子一定会乖乖跑回来。”鱼龙舞端着橡木酒杯,嬉皮笑脸:“你看,待会他还要说,这顿酒他请客。”
“无耻”
陈幕咬了一口烤肉。
“两位两位兄台赏个脸,这顿酒小弟请如何?”轩辕无雪走过来,下意识的将腰板挺直,语气绷得很紧,显然跟陌生人打交道不太熟练。
“叫叔。”鱼龙舞轻咳一声。
“哦,叔呸呸呸!你占我便宜!”轩辕无雪刚说出口,马上醒悟,旋即怒目而视,又有拔枪把黑大个一口气扎出十几个窟窿的冲动。
“年轻人火气真大,开个玩笑,认真你就输喽!哥们,来,坐!”鱼龙舞笑眯眯的起身从旁桌搬来一张凳子,把“僵硬”的轩辕无雪按下去。
“哥们,哪条道上混饭吃的啊?”鱼龙舞入座,又非常贴心的给他倒了一杯烈酒。
陈幕瞥了一眼两人,暗自挪了挪位置,准备离老流氓远一点。